已经夜了，裴文德回到裴府后院他旧时居住之处，担忧起弟弟来。
头陀那时年纪还小，看见自己同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在假山旁亲吻便一言不发地跑走，自己那时也并没有清晰头陀在想什么，到把阿照送走后再去找弟弟时，他竟然已经不声不响离开了家里。
如今想起来，哪里还会不知道头陀那时应该是喜欢阿照呢？也是，撇开阿照是太子还有未来皇帝不谈，他的皮相也是世上少有的美了。遍京都人家，哪里有第二个少年郎君拥有阿照的气度？
头陀从小在外修行，不知见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，却也没有见着一个像阿照这般叫人心折的吧？
“皇后殿下，裴相爷，相爷请您速往祭堂！”这是从宫里跟来的宫官连汀，此时面色慌漫，眼里惊懵，连门都没扣就闯了进来，怕不是出了大事？
法海一声不吭地跪在母亲灵前受大哥雷文泽的鞭笞。
雷文泽怒急之下，手上力道连乾元也难以受住，法海背上鞭痕交敕，已经难以挺直背脊。
“母亲在南边病了，临终还要念着你！”又是一鞭子刷下来，雷文泽气恨交加，“你呢？坤泽的身子就这般贱？非赶着把自己送给人弄？”摔了鞭子，雷文泽重重走到弟弟面前，“你是失了心还是丧了魂？无媒苟合的坤儿连妾都做不得！这许多年走南闯北你是不知道？”
裴文德进了堂里听得最后一句，吓得不轻，他才在自己闺阁中明辨了弟弟少年时的一点心动，这时却出了事不成？“大哥！你怎么把头陀打成这样！”
“三十鞭，这母丧行淫的畜生还没罚完，文德，你退出去。”雷文泽推起裴文德给连汀扶着，拾起鞭子就要再打。一鞭挥出，却有谁突然包住法海代替受了。
“停手！”裴相来不及喝止，便看着齐衡一声闷哼，却仍然牢牢护着法海。
“这是那奸夫？”雷文泽瞪着父亲，“我停什么手？公府衣饰，大家出生，欺辱了丧母的坤儿，是何道理？”
“为何不说？”齐衡护着法海，看他紧闭着的红眼睛，晓得他心里难过，便转头对裴相说：“大人，事出非常，容我解释一二！”
“你有什么可说！待罚过后再讲！”母亲陈灵堂前，他二人还搂在一处，雷文泽怒声驱赶齐衡。
“打我，”齐衡也生了气，怀中人一天水米未进，突遭母丧且要受兄长鞭打，齐衡心疼护着他还要控制着不接触到他的伤口，“来！我是乾元！打！”
裴文德自看见齐衡起已经怔住，这时也回不过神，只喃喃念着“难怪...竟然...”